何无情的进入,让房间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。
墨玄机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开口道:“何同学,你来得正好。”
他转向那群锦衣中年人,沉声道:“诸位,这位何同学,乃是赵天阳贤侄失踪前,与其有过接触的初中同窗,我们正准备向他了解一些情况,做个调查。”
“调查?调查有个屁用!”那魁梧大汉怒吼道,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何无情,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,“小子!你见过我家天阳?他现在在哪?!”
何无情却看也未看他一眼,而是将目光投向墨玄机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缓缓开口:
“我知道,墨长老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。
随即,他转过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情绪激动的赵家亲属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我不但知道赵天阳,我还知道……他是怎么死的!”
“轰——!!!”
此言一出,犹如平地惊雷!
整个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!
“啊——!!!”
一个身着华服,面容憔悴的老者,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双目赤红,死死盯着何无情,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怨毒!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!你知道我家天阳……死了?!我的孩儿啊——!!!”
老者老泪纵横,捶胸顿足,那撕心裂肺的哭嚎,让人闻之落泪。
他身旁几人连忙扶住他,却也都是一脸震惊与不敢置信地看着何无情,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那魁梧大汉更是双目圆睁,额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,一股凶悍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!
“小子!你胡说什么?!你若敢咒我家天阳,老子今日便撕了你!”
墨玄机眼中精光爆射,猛地一拍桌子,沉声喝道:“肃静!”
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扫过何无情,又看向那群几欲疯狂的赵家亲属,语气冰冷而果决:
“把他给我拿下!”
他伸手指着何无情,对身旁的几位长老下令。
“此子言语蹊跷,恐与赵天阳失踪案有重大关联!”
“即刻将其关押起来,严加看管!慢慢审讯!”
“同时,立刻通知学院所有太上长老,以及……城主府最高律法司!此事,非同小可!”
墨玄机的话语,如同冰冷的锁链,瞬间将何无情推向了风口浪尖!
何无情心中冷笑一声:“哦?这就图穷匕见了?想拿我当替罪羊,还是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?”
他面上却依旧平静,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……玩味与杀机。
“老夫倒要看看,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墨玄机话音刚落,那几名身着学院执法弟子服饰的青年,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!
“拿下!”
为首一人厉喝,手臂粗壮,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光芒,显然是学院保卫科的精锐。
他们四人,修为皆在炼气后期,此刻气势汹汹,伸手便要来扭何无情的臂膀。
那蒲扇般的大手,带着劲风,眼看就要扣住何无情的肩胛。
何无情心中冷笑:“呵,一群只知用蛮力的蠢货。”
他活了六千年,岂会被这几个小辈轻易拿捏?
然而,就在那几只手即将触碰到他衣衫的刹那——
“等等!”
何无情淡淡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从容。
那几个保卫科弟子动作一滞,有些错愕地看向他,又看了看墨玄机。
何无情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,眼神扫过那群怒目而视的赵家亲属,最终落在墨玄机脸上。
“墨长老,诸位赵家前辈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平静无波:“赵天阳师兄失踪一事,我或许知道一些线索。”
“我现在,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。”
“赵天阳师兄最后出现的地方,我猜想,他的失踪,应该与那里脱不了干系。”
此言一出,满室皆惊!
尤其是那群赵家人,原本悲愤欲绝的神情,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与更深的怀疑。
“哦?”
那为首的魁梧大汉,赵天阳的父亲赵刚,眼中凶光一闪,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盯住何无情,声音沙哑而急促:
“小子!你说的是真的?!”
他身旁一位须发皆白,气息更为沉凝的老者,正是赵家如今辈分最高的宿老之一,赵天阳的曾祖父,赵天龙,此刻也眯起了双眼,精光四射。
“你若敢有半句虚言,诓骗我等……”赵天龙的声音如同寒冰,“老夫定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何无情心中暗哂:“老匹夫,口气倒是不小,可惜脑子不太灵光。”
他面上却是一副诚恳模样:“晚辈不敢欺瞒。是生是死,总得去看看才知道。”
“好!”
赵刚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与其在这里干耗着,不如死马当活马医!
“现在就走!”
他恶狠狠地盯着何无情:“我暂且信你小子一次!”
“若是能找到害我儿的凶手,老子定要将其碎尸万段,挫骨扬灰!”
那咬牙切齿的模样,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。
墨玄机眉头微蹙,深深看了何无情一眼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最终,他还是点了点头:“也好,两位长老,你们随我一同前往,务必保护好何同学,也……看好他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看好”二字,意有所指。
何无情心中了然:“老狐狸,还是不放心我啊。”
一行十数人,气氛肃杀,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玄灵大学。
何无情在前带路,赵家七八人簇拥着他,凶神恶煞,如同押解囚犯。
墨玄机则带着两位学院长老,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。
不多时,众人竟来到云城轨道交通的入口。
“云城13号线?”
赵家一位随从皱眉,这等凡俗的交通工具,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真家族子弟,已经许久未曾接触。
何无情却仿佛熟门熟路,径直走了下去。